阅读|《鱼不存在》

2024-11-13 / 分类: 我的阅读

这本书是以双线展开,一边是斯坦福建校校长大卫·斯塔尔·乔丹的一生,一边是作者露露·米勒的生命历程,指向同一个命题“人生的意义”,而答案在一开始作者就已经点明“由此观之,生命何等壮丽恢宏”。有读友说作者的写作方式是模仿《叔本华的治疗》,但我还没有看过这本书,暂时不予评论。

01 混乱即一切

在回答“人生的意义”之前,我们先来看看这个孕育我们生命的世界是什么样的。

热力学第二定律告诉我们,孤立系统自发地朝着熵增的方向演化。量子不确定性与混沌现象告诉我们,世界的本质是随机性与不确定性。作者用非常浪漫形象的语言描述了这两种物理现象。

混乱会利用一根落下的树枝、一辆疾驰的汽车、一颗子弹,从外部敲打他们;又或许它会从内部瓦解他们,让他们体内的细胞叛变。混乱让你的植物腐烂,让你的狗死去,让你的自行车生锈。它腐蚀你最珍贵的回忆,掀翻你最喜欢的城市,摧毁你建造的所有避难所。

在这样的世界面前,生命似乎没有意义,无所谓意义。作者的科学家父亲想让她明白的也是这个,“不管谁告诉你生命有意义,都不要相信。这不过是人们臆想出来的自我安慰之语,用以驱散那可怕的感觉:一切都无关紧要,你无关紧要。但事实就是如此,一切都无关紧要,你无关紧要”。“混乱是我们唯一的统治者。那是无言的力量形成的巨大漩涡,它在无意间早就了人类,也会随即将其摧毁。它的眼里根本没有我们,我们的梦想、目标和最高尚的行为都不值一提”。

当我们向世界追问生命的意义的时候,世界回答我们说,我们的生命并不重要。作者不相信这样的答案,她在大卫的一生中寻求另一个答案。

大卫·斯塔尔·乔丹的对抗世界混乱本质的方式是——收藏。心理学家研究过这种现象,《收藏:难以控制的激情》一书中写道,在一个人经历某种分离、失去或伤痛后,其收藏欲通常会变得格外狂热,收藏者就陷入一种”无所不能“的幻觉之中。生命毫无意义,这样的伤痛,值得用一生的收藏去治愈,大卫也是这么做的。

但是,混乱一次又一次打乱大卫的努力,风暴、失去至爱、地震…

这就好像小时候的你在搭积木或者在沙滩上堆城堡,在你就快完成的时候,一个不知趣的大人跑过来把它们全部推倒,一次又一次。也许一般人在面对这样一次又一次的“苦难”,几次甚至一次之后就会放弃并且就接受生命的无常,但大卫不是,他说,“我已经习惯于坚持不懈地朝着心中的目标努力,并且平静地接受最终结果。此外,厄运只要过去,我便从不为其担忧”。

大卫以他自己对抗虚无的方式度过了他的一生,少年困顿,青年得志,中年糊涂。他的一生充满着高光,但也不可否认他对其他人带来的终身的痛苦。

02 一切即混乱

作者探寻到此并不认为大卫的答案是她想要的,她继续探寻。直到最后,她发现大卫穷极一生渴望以此揭示自然秩序的鱼类,其实并不存在。作者突然意识到,

在这个冷酷而混乱的世界里,终究存在着某种宏大的公平。

至此,生命的意义已经昭然若揭。

这个世界向我承诺,我的生命中有美好的事物。不是因为我值得,不是因为我为之努力,而是因为它们和破坏与失去一样,是混乱的一部分。生是死的另一面,正如生长和腐烂互相依存。

“从星辰、永恒或者优生学视角下的完美状态来看,一个人的生命似乎无关紧要,我们不过是一颗微粒上的一颗微粒上的一颗微粒,转瞬即逝。”

是的,对于我来说,你无关紧要;对于你来说,我也无关紧要;对于这个世界来说,你我都无关紧要。我们都是混乱的一部分,这是世界对我们的公平;不同于人为定义的公平。在这里,你和我和草和树和风一样,都只是生命的一种存在形式。

“由此观之,生命何等壮丽恢宏!”

所以,这究竟是在告诉我们什么?为什么我们总是为日常各种事情烦恼痛苦?

我很喜欢一位读友的文字,他说“或许我们可以不把自己定义为一个人,就单纯地把我们当作一个生命。人可要比生命的范围小太多了。”

也许我们不应该过分地追求那些生而为人就被赋予的期待,我们只是自然演进过程的一种生命形式,痛苦是我们强加到自己身上的,问题从来不是问题。

写到这,我又想到一个问题:如此超脱,但那你又怎么解决柴米油盐,明天还不是要照常起来上班?

是这样没错,但明天出门的时候,面对领导的时候,我更能不卑不亢,因为我知道,你和我一样,都不是人。

读完这本书,甚至写完这篇文章。那个关于生命意义的答案,对于我来说好像还是可触摸而又不可触摸的一阵风。也许,人不应该过于执着“意义”这样过于功利的词汇,好好享受当下的生活就好。

我们不必将自己局限于人类社会的期待和框架之中。相反,我们应该拥抱自己作为生命本身的存在,感受与自然界万物的连接。正是这种连接让我们意识到,尽管我们可能在宏观的宇宙尺度上显得微不足道,但在我们自己的生命旅程中,每一个选择、每一个行动都充满了意义。

我们不必过于执着于寻找一个明确的生命意义,而是学会欣赏生活中的每一份美好,每一次挑战,每一次成长。愿我们都能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找到自己的秩序,拥抱生命的壮丽恢宏,并在每一天的生活中发现属于自己的意义。

此时此地的这一天,天那么蓝,草那么绿,阳光如此耀眼,树荫如此怡人,无处能及。

在书的最后,作者提供了几个通往超越类别的世界的藏宝图:

  1. 步行穿过一片森林或一座公园,试着在周围发现每一种彩虹上的颜色,并摘下或拍下每种颜色的事物。最后,把你搜集来的物品根据颜色排成一道彩虹。准备好为之惊叹吧,即便是看似最乏味的世界,也有无尽趣味在其中。

  2. 花几分钟给这朵蒲公英上色。一边上色,一边想想你看不起的人或事物的价值。

  3. 想想自然界那些还没有名字的事物,比如吹过沙丘青草的风,或者某种山上野花的味道。花几分钟以这些事物为主题自由写作,尽量生动地描述它看上去、听上去、闻上去如何,它如何同周围的世界互动……任由脑中的画面和关联快速涌现,写作时,列表或文字形式均可,随你选用。最后,回头看看自己写的内容,给它起个名字。一旦给它命名,你和这份文稿的关系是不是就改变了?

  4. 写下人们对你的各种负面评价,你怀疑人们对你抱有的负面评价,或者你对自己的负面评价。想想你(或者其他人)认为你拥有的缺点。比方说,你太害羞,没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你太无聊,太情绪化,没有魅力,不够机智,缺乏好奇心,不够敏锐,不够强壮……把这些评价事无巨细地写下来。又比方说,你不善于做磅蛋糕,你平衡感不够没法冲浪,你不招人喜欢所以从未真正被爱过……就这样,把这些评价写在这里,写在这段话下面。

  5. 把这一页撕下来,烧掉。


阅读愉快,祝你开心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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